“行吧,不过老夫觉得,这木材和巨石的质量还是不太行。”
“尔等要知道,云台之所以被烧毁,就是因为之前的材料质量不过关!”
“陛下此番可是三令五申,让我等务必要严加把控质量关,做到百年放心好工程,尔等再用之前那种糊弄了事的态度来做事,那是绝对不行的!”
蔡瑁唯唯诺诺,对着赵忠道:
“赵常侍的意思,下官自然是领会的。”
“大家都是给朝廷和陛下办事,还请赵常侍看在蔡某一片赤诚的份上,指条明路?”
赵忠露出笑容,微微点头。
“好,看你还算上道的份上。这样吧,你去西园官邸,那里有陛下的人负责验收价格,给尔等回款。”
蔡瑁如蒙大赦,连声谢过赵忠,急匆匆地带着一众下属去了。
画面一转,蔡瑁来到西园官邸。
张让懒洋洋地坐在上首,看着下面毕恭毕敬的蔡瑁。
“哦,是荆州南郡的啊,这里是朝廷给尔等的回款单据,尔等拿着单据去少府提款吧。”
蔡瑁心中暗喜,想道:
“都说十常侍贪得无厌,没想到这一次郡守给的活动经费竟只花了一半就已经办完了,实在是天助我也。”
蔡瑁恭恭敬敬,从张让手中接过回款单,一看上面数字,顿时傻眼了。
“张常侍,这数字……是否有误啊?”
张让非常不耐烦地开口。
“数字都是核对过的,怎么可能有误!”
蔡瑁目瞪口呆,过了片刻才道:
“南郡花费总计八百万钱,可这单据上的回款只有八十万钱啊。”
张让眉头一扬,直接拍了桌子。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老夫吃了你九成的回款?”
“来,报上你的家门,老夫倒要和你好好认识一番!”
蔡瑁大惊失色,赶忙从怀中又掏出一个钱袋,恭恭敬敬地送到张让面前。
“张常侍,都是误会,误会啊!”
张让咦了一声。
“你这是干什么,给老夫行贿?”
蔡瑁心中顿时惊慌。
啥,这张让竟然还是个清廉的?
不可能,十常侍哪有清廉的!
蔡瑁急中生智,忙道:
“张常侍,这是赵常侍让我转交给您的。”
张让打了一个哈欠,道:
“哦,原来是老赵送给我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对吧?”
蔡瑁心中滴血,只能硬着头皮道:
“是是是,下官只是负责跑腿,和这些钱并无关系。”
张让点了点头,道:
“那老夫也不必承你的情了?”
蔡瑁:“……”
天杀的十常侍,钱要收,还不想欠人情?
蔡瑁无可奈何,道:
“是是是,张常侍所言极是。”
张让嗯了一声,对着蔡瑁道:
“你把单据拿来。”
等蔡瑁把单据拿来之后,张让提起毛笔,在“十万钱”前面特意留出的空位上写了一个“五百一”。
于是就变成了“五百一十万钱”。
蔡瑁呆滞半晌,小心翼翼地提醒。
“张常侍,是八百万。”
张让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瞪着蔡瑁。
“哪里来的土鳖,敢怀疑老子?老子说五百一十万就是五百一十万,你若是不服气,去宫里告老子御状!”
蔡瑁吓得连声告罪,赶忙接过单据,狼狈不堪地离开。
又过片刻,蔡瑁看着面前的钱箱,脸色难看。
“你们说这里面的钱是多少?”
一名蔡瑁的随从苦笑道:
“大人,这里面的钱只有四百万钱,根本就不是单据上的五百一十万钱啊。”
蔡瑁表情木然,开口道:
“所以,坐镇此地负责提款的,莫非又是另外一位十常侍?”
随从点头道:
“是王常侍,咱们现在怎么办?”
蔡瑁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
“这些十常侍,当真是雁过拔毛。”
“我等明明是为了朝廷办事,给陛下运输木材巨石修建宫殿。”
“到头来,八百万钱只给我等报销了四百万,简直……唉。”
一名随从小心翼翼地提醒。
“这还没算上咱们送给他们的那些礼物呢。”
蔡瑁直接一脚就把这随从踹飞出去。
让你扎老子的心!
定了定神,蔡瑁缓缓道:
“好了,咱们赶紧回荆州吧。”
众随从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大人,八百万才回款四百万,咱们回去怎么和郡守大人交待?”
蔡瑁怒气冲冲地开口。
“那你进去和十常侍说一说,让他们给你一个交待?”
随从们顿时哑口无言。
让十常侍给个交待?
怕是今天直接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蔡瑁定了定神,勉强按捺住火气,宽慰众人。
“无妨,郡守大人也能体谅我们。”
“了不起,咱们就建议一下郡守大人,给那些泥腿子多加点税。”
“到时候别说是四百万的亏空,就是一千万,一样补得回来!”
蔡瑁等人计议已定,转身离开。
在他们身后的画面之中,一名官员正在怒吼。
“一千万,为何只给了我们四百万钱!”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一声尖锐的公鸭嗓。
“何人竟然在此地喧哗?给老夫把他拿下,关进大牢,严加审问!”
还未走远的蔡瑁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一紧。
“快,赶紧走,别看了!”
【在刘宏的无视和纵容下,重建云台的工程,成为了宦官们肆无忌惮敛财的机会。】
【各地刺史、郡守们为了弥补损失,只能变本加厉的对地方上的老百姓加税。】
【甚至,许多官员还不满足于将损失捞回,而是额外征收了多几倍的税,以趁机中饱私囊。】
画面一转,刘宏懒洋洋地躺在胡床上,听着何进的禀报。
“陛下,十常侍实在是太过分了,再这样下去,民怨沸腾,恐怕又有第二次黄巾之乱了!”
听着何进的陈述,刘宏明显有些不太高兴。
“这些该死的太监,竟然把朕的财路抢了?”
何进闻言一呆。
陛下这话,感觉怎么不太对呢?
刘宏将赵忠、张让等人召来,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尔等怎么能抢朕的财路?”
“之前五五分成可不行,这一次朕要八成,限尔等三天之内交出来!”
赵忠张让唯唯诺诺,连声保证三天之内一定将收到的八成财富全部交到少府。
何进:“???”
这事情的走向,怎么有点离谱了?
刘宏挥退了赵忠张让,对着何进忧心忡忡地开口。
“何进啊,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何进连连点头。
“陛下所言极是,十常侍这种敛财行为实在是太过……”
刘宏一拍大腿,打断了何进的话。
“朕想到了!”
何进期待地看着刘宏。
刘宏喜气洋洋地开口。
“谁说只有这一条路能敛财的?朕完全可以再开辟另外一条敛财之道嘛!”
“啊?”何进怔住。
刘宏嘿嘿一笑,对着何进道:
“朕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大汉所有县令以上的官员调动,都要给朕交一笔钱,这名字就叫做——修宫费!”
“啊?”何进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道:“陛下,这恐怕……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