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他以最快的度穿衣服起床,叫嚷着冲出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他惊讶的看见汪掌珠利落的往锅里倒油,放进葱蒜,将菜下锅,动作熟练的翻炒……他从來不知道汪掌珠竟然会炒菜,而且还是如此的娴熟。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颤,令他的脚步声声的定住了。
两人这次重逢后,她一直在他面前别扭任性,从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或者妞妞面前做过这些,他一直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掌上明珠,从沒想到她也可以化身为贤淑可人的小妻子。
汪掌珠麻利的将菜盛出,转身看见了傻站在厨房门口的楚焕东,冲着他温柔的笑了一下,“洗漱过了吗?准备吃饭喽!”
楚焕东如在梦中的点点头,转身回到卧室洗漱。
他再出來时,汪掌珠已经为他盛好饭,在碗边端正的放好筷子,做的如同世界上最贤惠的妻子。
汪掌珠拿起了筷子,轻声说:“吃饭吧,焕东哥。”
楚焕东的鼻子一阵酸,他都沒敢抬头看汪掌珠,拿起举筷大口大口地吃着,既然面前是杯鸩酒,他也愿意疼快饮下,哪怕以后是数着日子,等待毒。
吃过饭后,楚焕东主动张罗到外面的山上走走,“好。”汪掌珠深吸一口气,点头答应,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又开始有些火辣辣的。
她和楚焕东一起走出别墅,外面的阳光明媚的照在他们的身上,可是她却感觉有翻滚的巨浪从天边一路压过來,在她还沒想好怎么办时,铺天盖地的转眼就到了眼前,她來不及躲避,也无力让它慢下脚步,只觉得一阵窒息,眼睁睁任由水漫群山。
汪掌珠的心里涌起一股强大的恐惧,或者被笼罩着一种悲哀,她太不安了。
大雨过后,山上的空气更加清新,行山中树木叠翠,群峰峥嵘,只是泥土湿滑,楚焕东紧紧的握着汪掌珠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滑落到山路旁的山涧里。
山风夹杂着凉意,穿过树林隐约出呜呜的声响,卷动着汪掌珠凌乱的短和衣摆,楚焕东走在迎风的一面,身体结贴着她,替她当去一部分吹來的风。
几个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停他们也停,他们走他们也走。
越往上走树林越茂密,山路变的越黑,汪掌珠走的路线是之前跟爸爸早已设定好了的,她知道现在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是编造一个理由尽可能的离楚焕东远一些,感觉着楚焕东大手上不断传來的热度,莫名的感觉萦绕在胸口,钝钝的痛猛烈的袭击而來。
汪掌珠对着前方空茫的笑了笑,继续一步一步的随着楚焕东往前走着,急忙她明白此刻时间宝贵,过了这个时机很难再寻找机会,可是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心中仿佛有一把锯子,左右两边一拉一扯都让她很痛。
前面的树林猛然惊起一片飞鸟,楚焕东倏地戒备起來,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四周,一手紧拉着汪掌珠,一手迅的从腰间摸出手枪,通体乌黑的枪身在汪掌珠的眼前一闪,隐隐出金属的幽光。
楚焕东身后的几个保镖也立刻动了起來,空气一下子紧张的骇人。
仅仅是一恍神的工夫,汪掌珠的身体就被楚焕东拽着扑倒在地,接着一阵凌乱而急促的爆裂声,在山林里被无限放大,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
“掌珠,被怕啊,别怕,沒事的,有我呢。”担心会吓到她,楚焕东在一阵枪响过后,第一件事情是立即安抚汪掌珠的情绪,随即抱着她,在保镖的掩护下,打了滚,滑进旁边的树丛里。
接近着,树林周围传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挪动声和枪支器械出的生硬的o39;咯嚓,咯嚓o39;声,第二轮扫射迅启动,凌乱的枪声再度响起。
汪掌珠闻着地面泥土的湿气,望着面前不断崩落的弹壳,几乎快要崩溃了,枪声连续响起,接二连三的有人中枪倒下,而无论倒下的是哪一方的人,都曾经是她的亲人,朋友。
风声鹤唳,生离死别。
也许在极其危险中,人反而更加容易让自己镇定下來,汪掌珠看着身边不但不惊慌反而自信满满的楚焕东,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題,不是自己将楚焕东引入瓮中,自己这样的小伎俩怎么能瞒过绝顶聪明狡诈机警的楚焕东,而是他在将计就计,要将爸爸和二哥一网打尽。
呵呵,沒想到愚蠢的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汪掌珠只觉得五脏俱焚,她转头看着楚焕东的人在四周的树林里密密麻麻的涌现出來,端在手里的都是重型的机枪,瞄准的位置就是爸爸和二哥所在的方向。
她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的妇人之仁,耽误了爸爸和二哥暗杀楚焕东最佳时机,现在有自己在楚焕东手里,爸爸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行动不便的他马上就会再次沦为楚焕东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