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似有些耳熟,云正听了心里一动,却一时想不起来。只等她多说几句话,或能想起一二。
楼池月抬起头来,一改之前的规规矩矩。她眼珠子乱转,先打量下九皇子的寝宫,最后眼光落在二皇子身上,“咦,二皇子,奴婢象是见过你的。”似乎很用心地想了想,摇摇头叹了口气,“奴婢比较蠢笨,想不起来了。”
这话音一落,却是将这问题全数丢开,转而对云风说道:“九殿下叫我回来,是要赏赐奴婢吗?这点小事,奴婢不要赏赐的。上回殿下赏的点心,奴婢倒是想要的。”吃货加憨货,楼池月纯熟得很。她不知道云正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声音,干脆用这张脸来混淆一下他的记忆,她记得在自己埋金的时候见过的人就是二皇子。
云正也觉得这宫女似乎见过的,但究竟哪儿见过了终是没什么印象,显然不是自己看重的人。原来这小宫女和九弟之前认识,看她没有规矩毫无心机的模样,九弟反倒对她有几分喜欢也是有的。想到此处,云正又瞧了一眼云风,却看到他眼里掩不住的笑意。
云正心下又一动,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再次打量起那个小宫女。见她只是普通宫女装扮,肤色略黑了些,只这第一眼,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里,她显得毫不起眼。然而细看下:她的眉纤细而长,好似一对秀气的柳叶小刀,清秀中隐着锋锐;她的一双黑眸宛转灵动,再要细看时,却被长长的羽睫掩下了;然后是那嫣红的唇,正是女儿家独有的粉嫩,如两瓣薄薄的桃花轻覆其上,不禁令人想亲尝其香甜。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令云正心头一跳,神色不明地转开了眼,于是走到云风跟前,低声嘱咐道:“你若瞧着喜欢的宫女,只管向你的母妃讨要,却不可私下里闹出荒唐来。”
云风愣了愣,不悦地说道:“皇兄,在你眼里,我是如此不堪吗?”
听他唤自己皇兄,知道他真生气了,云正反倒放心了,“云风是谦谦君子。二哥回了。”说完,拍了下他的肩,也不拖泥带水,快步离去。
云风吩咐和顺去包点心来,把他支开了。这才喜形于色,低声唤了声:“先生,你怎的来了?”
“我来看看风华正茂的少年,怎么就敢逃我的课了?”楼池月打趣道。
“唉,我这刚变得乖巧了些,便有人来试探我的深浅了。昨儿夜里,我这寝宫里摸进来个小贼,我追上去扑打,结果扭到了脚踝。被勒令在床上养着,我正着急不能派人去跟先生说一声呢?”
“瞧你这神情很得意,想来你该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那么你堂堂皇子要跟小贼拼斗,是要唱一出苦肉计给你父皇瞧瞧?”楼池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云风心虚地垂下头,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先生,我只想弄得狼狈些,不曾想伤了脚。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哼,动我的弟子,岂能这般就算了。”楼池月冷哼一声,眼里有火光在跳跃。然后她在云风耳边嘀咕了几句。
云风的眼睛越睁越大,嗫嚅了半天,“先生,这,这不好吧。”
“嗯?从明日起把先秦诸子百家给我抄一遍。”
“先生明见万里,学生一定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