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私生子的名分让他在外受够了屈辱,而自母亲随姨娘进宫,被刘彻赐婚改嫁之后,自己就很少再看见她了。
阳石公主是这个世界给他真爱的女人,这个女人很傻,在皇家这个环境中,活的很单纯很可爱,他觉得对这样一位把心交给自己的姑娘,任何伤害都是不能容忍的。
霍去病平生第一次伸手为一个女孩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是第一次感受到女儿家的泪水是这样清新和一尘不染,阳石的纯澈,像一汪秋水,可以呵护,却不能伤害。
他想到皇帝,也就是刘彻对阳石的纵容,突然领悟到,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子最需要听到的是什么。
“请公主放心,为兄今生非公主不娶,如有食言,形同此木。”
说着,他便一剑下去,手起刀落,一段松枝随即落地。
阳石公主上前捂住了霍去病的嘴道:“谁要你发毒誓的,你心里有本宫便是了,什么地位本宫在乎吗?这天下都是我父皇的,还有什么荣华富贵是我不能抛弃的?”
说完便扑到霍去病怀里。
霍去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仓皇,连道:“公主!这……”
“表兄……”
阳石公主抬头,红唇轻轻往上,在霍去病的额头烙下一方情感的印记,也把它烙进了自己的心里。
可她渴望的不仅仅是这些,她要的更多,她多希望霍去病的雄风唤起她蓄积许久的懵懂。
“表兄!……”
阳石公主睫毛闪动,口齿不清,两颊潮红,她入情了。
霍去病的心被阳石公主的火热撩拨得风狂雨骤,在情感的闸门前惊涛拍岸,几乎要冲破最后的防线,亲吻过去,并一口答应她。
可就在此时此地,他却听到了边关战马的长啸,闻到了战场的硝烟。
于是亲密的潮头迅速消退,他抑制住了,他们又回归了平静。
“等着我!公主!那一天不会太久了,好么?等着。”
“嗯!”
阳石公主傻傻地浅笑着。
霍去病挽起她的胳膊道:“哈哈哈,你还信不过一个统率千军万马的将军么?”
阳石公主从地上拾起宝剑,插回剑鞘道:“那好,我们回去吧!”
“好!”
霍去病牵了马,与阳石公主一前一后走出柳树林,就来到西去路口。
公主见此便道:“你不仅得知道,还得记住,本宫就是在这里把东西交给朱大人的。”
之正是正午时分,道路两旁的车流、人群越来越多,其间更不乏官员和衙役,那些呵斥声、催促声此起彼伏。
京畿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让阳石公主很惊异,她问霍去病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霍去病忧郁的目光望着伸向远方的道路,然后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人都是从山东过来的灾民。
去年秋天那边闹水灾,陛下开仓赈济,仍是杯水车薪。
于是陛下又下旨迁徙七十万灾民前往汉胡和朔方两郡,让他们在新地方自力更生,前日我遇见郑当时和汲黯大人,他们说仅这一项,就花去朝廷数十万钱,陛下也不容易啊!”
迁徙的人们喝过赈济的粥又疲惫地上路了,煮粥的炊烟仿佛永不停息地,重新袅袅升起,准备迎接下一批灾民。
霍去病忧郁的眼神一直追逐着他们的身影,心里面想着必须尽快地结束战事,以节省民力,蓄养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