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步撵,贵妃脸上已经恢复到往日的表情。
虽然万岁爷平日里很尊重她,也肯照顾她的面子,今次也第一个召寝她,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她从来都弄不明白万岁爷的心在想什么。
距离赏花宴过去还没多久,和万岁爷吃午膳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时即便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得爷一个笑脸,只全程肃容着脸,比往日要更沉默,且用完午膳就走。
她搞不明白万岁爷是不是还为赏花宴上的事生气,如今过了三天,她虽然已经罚了李美人,但她还是不敢肯定万岁爷的态度。
待到了星辰殿,贵妃下了步撵,让人去通报万岁爷,不一会儿,张庆匆匆赶来。
只见他到了近前,开始给贵妃行礼:“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贵妃轻抬玉手,温和地说:“张总管不必多礼。”
张庆起身道:“谢贵妃娘娘。娘娘,万岁爷还在批阅奏折,特请奴才前来与娘娘告一声,还请娘娘先随奴才到内殿稍等,待万岁爷批完了奏折就回。”
贵妃微微点头,笑着说:“不妨事,政事要紧,万岁爷日理万机,本宫自在内殿等着便是。”
是她来早了,且万岁爷自来勤勉,她也没想过那么早就能见到爷。
她早到是想早些整理好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展现在万岁爷前。
皇帝这头听说贵妃来了,只淡淡的让人等着,便不再多说,继续批阅奏折。
待过了该就寝的时辰,皇帝还在批阅奏折,张庆不得不出声提醒道:“万岁爷,该就寝了,娘娘还在内殿等着您呐。”
皇帝一愣,才想起今夜召寝了贵妃,放下手中的奏折,捏了捏眉心,皇帝问道:“什么时辰了。”
张庆垂着头恭敬地回答:“万岁爷,亥时末了。”
皇帝又问:“贵妃等了多久了?”他感到今夜格外的短暂,才进入批阅奏折的状态没多久,就该就寝了。
“娘娘掌灯后不久来的。”
那是等了够久的。
皇帝不再多言,逐起身走下御案,朝内殿走去。
这个时辰,那个小妃嫔早睡了吧,若他此时在苍澜院,也跟着她早睡了吧。
那个小妃嫔每日瞌睡的时间都极为固定,无论在做什么,到了时辰头就开始点,一点一点的,连带着他也得跟着一起睡。
一开始他在苍澜院批阅奏折时,也总批阅到很晚,那时的她强忍着瞌睡等他,等他要就寝时候,就能见她睡眼朦胧的模样,整个人看着又呆又傻,愣愣地站他身边不远等着伺候他。
有一回他甚至见她站在他身边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唤了她几声才醒来,看得他叹为观止。
也就那次起,他在批阅奏折时怕她无聊,不再让她伺候,让她做些自己的事。
也是从那次起,他每每到苍澜院,就不会办公到很晚,到后面,他的作息甚至被她同化了,跟着她的就寝时间就寝。
一段时日下来,皇帝感觉精神头要比往常好得多,以前一日政事处理下来,总得下午去散散步,舒缓舒缓精神,这段时日也不散步了,感觉有使不完的精力,政事处理都高效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