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叶非情你没毛病吧?我怎么可能跟一个恨我的人走?”
他忽然妖凉的笑出声,然后冷着眉眼对我道了句‘祝你好运’就甩上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向他的车子开着他的兰博基尼潇洒而风华绝代的扬长而去。
直到叶非情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沈城池这才上车再次启动车子。
那一下,车子虽有着剧烈的震动,也发出了一声惊耳的响动,但也只是后车厢受到损害以及人受到惊吓,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在刚才那件事中,我和沈城池的脸色都不太好,也都还有着余怒未消。
这样的叶非情,除开他身上透着些许张扬又不失内敛的沉稳,以及那一身肆无忌惮的妖气,其实他与以前的他也并没有多少变化,一样的嚣张跋扈,一样的不计后果,一样的张扬不可一世。
不过也是,如果他不这样他就不是叶非情了。
沉默中,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沈城池的声音忽然想起:“你就没有想过要与他离婚,要离开他吗?”
我闭上眼睛,揉着眉心疲倦的说:“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可以吗?”
离婚?我当然想,也很想离开那个让我无法面对的人,可是我并不想将我的心思透露给沈城池,他的行为已经让我觉得困扰,我不想让他再肆无忌惮的做那些事情。
叶非情为什么会突然追上来,当时他站在我面前让我下车的时候,我明显看见他脸上压抑着某种情绪,我想如果他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是不会做出这种失去理智的事情的。
所以我首先想到的人就是沈城池,因为现在除了他,还有谁会让叶非情失控?
上次的照片已经让叶非情怒不可遏,不知道这次他又做了什么才让叶非情这么暴跳如雷到气急败坏。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子在医院停下,其实这个时候医院的人早就已经下班,因为沈城池的缘故,我才得以见到自己母亲的尸体。
被烧焦的尸体再没有一丝原来的模样,被烧的体无完肤,面目全非,我甚至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妈妈。
可是DNA报告在这里摆着,也由不得我不信。
所有压抑在心底的难过再忍不住,我泪流满面的哭出声来,悲恸绝望的哭声在这冰冷空旷的太平间徘徊。
脑子乱哄哄的我想了很多的事情,想她因为父亲的死而一蹶不振,想她因为哥哥的死而怪我,想她冷漠的将我送出国对我不不闻不问,想她逼着我去夺傅家的继承权,想她一次次对我不听话的怒号……
我也回忆了很多事情,我回忆起我八岁之前那个温婉贤淑的妈妈,记忆已经有些遥远,她年轻时的模样在我的脑海中已经有些模糊,但是我依旧清晰的记得她身上那股子婉约的韵味,特别有味道的优雅,那是身为大家闺秀的她从小就养出来的脱俗。
那个时候,她说话的模样也是眉目沉静而温婉的,低低柔柔,声音特别好听,优雅而静远。
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然,却是那么的短暂,如同昙花一现,只绽放了霎那的芳华。
后来得知父亲的事情,她渐渐的就开始变了,变的再不是那个我所熟悉的妈妈。
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低低柔柔的说话,脸上那静水流深的美好笑意也不再存在,变得冰冷而刻薄,时而歇斯底里。
人生最悲莫过于生离死别,如今,我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我,我觉得我整个人都空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眼前一片陌生的雪白。
空气里飘浮着医院的气息,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眸光微转,就看见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个人。
是沈城池,他优雅又岑贵的坐在椅子上,叠着腿,微微垂着头,闭着眼睛,看样子是睡着了。
我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我哭晕过去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睛,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不想惊醒了沈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