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就开始算计了,在宫里,不算计,不成活,这是定律。嬷嬷,母妃眼里,他是重要的。皇后只不过把她当自己当上太后的棋子,贤贵妃,和其他嫔妃生有子嗣的恨不能他早死,甚至包括他的父皇,若不是因为此次符家的事情,若按之前贤贵妃和九殿下的言行和他之前在朝中的地位,太子恐怕已经定下是他了。
这次定远侯的事情,不过是这多年来他所安排顺其自然的事情之一罢了。基本上所有事情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习惯性的放任事态自己发展,能用的物尽其用,对于小四小五,虽然可惜,但有舍才有得。唯独没舍得掉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个少年老成的丫头了
一身浅黄色的衣衫,此刻才稍微觉得投射进来的太阳光暖了些,手要不是有杯子里的水捂着怕一直就都是凉的,伏在桌上,下巴磕在手背上,从上官彧的角度看似是有点委屈:“我自认没师父这个本事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今事情已然尘埃落定,我也不想再去追求其他的事了,若再追究,我怕我会死在自己的牢笼中。每日被自己当初害死父亲和哥哥的的错误决定折磨。我还想好好活着,自己活着。”桌面的冰冷透过层层布料到达了手臂;“从今以后,我就只要好好跟着师父练武,好好当好我这个郡主,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找个夫婿,尽量别让皇上插手,如此,就好了。”
“但愿如此。”上官彧眯着眼睛,半开玩笑的重提旧事:“优儿真的不考虑考虑为师?”
澹优送了他一个白眼,重新坐直了身子:“除非赐婚,要不师父你便不用想了。”
“为师有的是耐心。”上官彧说罢将苍梧唤了进来:“准备回城吧。”
“耐心?”他这还是真要等着她不成,多少功勋显贵的姑娘不要非要她这个无权无势空有一个郡主名号的郡主?
澹优被他的态度气笑了:“师父你看上我哪了,我改还不行?无权无势,哪个朝廷命官的女儿不比我强?我在未来的路上一点都帮不上你。”
上官彧不以为然,任由随后进来的侍女收拾着东西,自己也站起身来欺身到了她面前,一张俊脸面不改色:“改?我就喜欢你这个人,你是要如何改?况且,为师要徒儿你帮忙么?”
这话倒是没说错,他的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到底她的二十一卫也都是他的人,虽然在朝中看起来没什么势力,但暗中她了解的其实不少,嫁还是不要嫁了,若是真的嫁了,就离做他手里随时可能被吃掉的梅花糕不远了。
苍梧来报说可以回府了,他这才转身离开了亭子,澹优随后在他后面做了个鬼脸也一同出了亭子准备下山。
回城路上,原本晴朗的天空居然不一会儿就阴了,然后就开始下起了雪,感觉有冷了几分,上官彧将自己的斗篷递了过来,本来还想帮她披上,被她躲开了,他也不恼,端正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披上吧,下雪了。”
中午在清远王府吃的午饭又被他拖着站了会儿梅花桩,大冷的天,还在外面战梅花桩,就为了显示他的斗篷多保暖。
等下午回到公主府她有点觉得自己的脚不是自己的了,可刚到门口,就看见院中大摆香案,似乎在接旨。太监宫女站了一院子,为首的朱红色长袍绣鹤的是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