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金老怪和银婆婆的儿子便断了气。。
银婆婆悲叹道:“这十几年来,我总觉得玉儿似乎闷闷不乐,实在不知他是在怪我们这糊涂的爹娘,你看他现在笑得多开心啊!”
林公玉向那男子脸上看去,只觉他表情一如先前,并无丝毫异样,料想是这银婆婆爱子心切,神志不清。谁知金老怪竟也点了点头。林公玉不禁拉了拉薛灵的手,薛灵轻轻的在他手背上捏了捏。
金老怪和银婆婆,扶尸悲痛良久,方才渐渐好转。两人身上有伤,无法将儿子入藏,便请林薛二人帮忙,林公玉自是一口应承。云栖派自来规矩,门中若有过世,不停灵,不发丧,皆以火葬。林薛二人将聚柴薪将尸体坟了,收了骨灰,金老怪和银婆婆将林薛二人带到云栖派的祖茔,又将骨灰葬了。
林公玉见云栖派的祖茔只有十几座孤坟,随意的排列在一处山坡上的空地上,远处几座年代久远的坟墓早已坍塌破损,荒草丛生,近处的坟墓也已饱经风霜,残疾斑斑,四周竹林隐秘,更显萧疏荒芜。若是旁人误闯此地,绝不会想到这里是哪个门派的历代掌门埋骨之地,更像是无人照管的荒坟。
林公玉自由拜师上清派门下,门中长辈或弟子去世,入葬仪式极为繁复,按位置高低所享的葬礼仪轨各有不同,但即使是上清派普通的弟子过世,葬礼的仪式也比云栖派隆重的多。而历代天师和掌事的圆寂塔,时时有人看守和打扫,就连葬入上清派祖茔的出家弟子的坟墓,也有专人照管。他心中对此疑惑,便眼望薛灵,薛灵学问渊博,想来知道,谁知薛灵也是十分不解。
金老怪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说道:“云栖派创派祖师云栖老人,是西晋永嘉年间人,永嘉之乱时,隐居于此,也并未开宗立派,只收了一个弟子,祖师过世时定下规矩,凡云栖门中之人,死后皆以火葬,埋入地下,坟墓不祭不扫,此地若无丧葬,不可擅入。这是我派唯一的门规。”
林公玉心下默然。金老怪和银婆婆立在儿子坟前,久久不愿离去,他们心知,这是此生最后一次与儿子的坟墓相见的机会,所以知道天大黑方才回去。
第二日,银婆婆功力恢复,便相助金老怪运功疗伤,初时一切顺利,待金老怪功力恢复至三成时,只觉银婆婆输进自己体内的真气突然变得暴戾异常,自身内力自然而然与之相抗。银婆婆为丈夫疗伤,自然用上了十成功力。金老怪功力只恢复了三成,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觉两股内力一撞,身体似要爆裂一般,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银婆婆不禁惊呼一声。林公玉与薛灵原在门外守候,听见里面声音有异,便冲进门去。只见金老怪,伏在地上,不知死活,银婆婆正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薛灵在金老怪脉上一搭,摇头道:“没道理啊,怎么会这样?”
银婆婆见她面色不善,心中着急,问道:“姑娘,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