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西北朝廷不冷不热的反应,只是戒急从事,勿使伤民之类的象征性申饬一下,甚至连实质性的处置都没有,对于被我借整顿内部处理出去的那些沙子,因为我只是惩罚,并没有让他们位置空出来,所以西北也暂时没有继续契而不舍的塞人进来的理由,当然,在我决定让他们回来之前,他们得先在河西节度副使马遂的北塞三镇,和数千援建边城的民夫,吹风吃沙辛苦一段时间了。
对于我的做法。
就如崔光远所说的,那些人的身份真能上得官面的计较,也不用这样藏头露脸的,况且还是明典正刑的军律五十二条十七斩,背后的那些人无论怎样的忿怨和不甘,无法为之张目和声讨,这就是时机和用势的把握。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后来被称为血旬月的整肃时间。
让许多年后某些已经称重一方的人,每每提起还心有余悸,所谓最适合对付江湖人的还是江湖人,在龙武军中也不缺乏这样的人,而且还有满城十几万城建营义勇的协助,龙武二十六营全天候出勤之下,取得了丰硕的战果。
相比官方缩水上报的数字,借着这个由头发动的严打行动,至少让数倍以上的人被死相凄惨的围杀于街头,或者消失在龙武军的营地里。还有屡屡频发的灭门惨案,据说某日一夜起来,曲江里的浮尸之多。让京兆府巡夜的丁员。当场尿湿了下胯。
血淋淋地事实,也终于让那些自持本事可以横行无忌地人彻底意识到,自己的血气和豪勇。在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不会比他们看不起地老百姓,更坚强多少,或者坚持的更久一些。
其中也不是没有反扑和抵制的声音,开头几天城中一度大乱,每天街头都有大大小小的战斗发生。还有人乘机放火打劫,伴随着的是,各种背景的投诉和求请地帖子,塞满了龙武军衙的大半门房。但在诸如可以把城门关起来搜捕上三天三夜军管之类不在乎代价的绝对力量面前,多数的反弹与骚乱只如纸一般的苍白,况且龙武军还控制了供应城中的资源,所谓的大侠、豪杰也是人类,是不可能不吃喝拉撒的。他们地坚持和骨气,在断水断粮的威胁下,也变的虚弱起来。
特别自从某些,在相聚酒后发出一些不敬之类豪言状语的江湖大豪。相继和亲信一起,集体变成护城河里地死鱼后。仍活着的人也产生了分歧和动摇,一部分选择了有条件地合作,一部分偃旗息鼓集体转入地下,一部分则改头换面变成最温顺的良民,还有一部分不堪忍受的,借助有限的城门开放时间,逃出了长安。
虽然这样近乎简单粗暴的方法,后遗症很多而且效果并不彻底,但以最短的时间宣示了绝对的力量和手段,让那些生性目无法纪或者干脆试图暗中搅水的家伙明白,只要我在这长安一日,就得遵守我的游戏规则。
况且在在街头的整治,而且还捞出了许多意料之外的鱼虾,诸如积年的大盗、通缉的要犯,还有一些疑似来自外族的探子和眼线,从栗末人到安息人,从吐蕃到契丹到突厥人,甚至是回纥人都有,在这个节骨眼上掩饰身份进入长安,多半不是来观光旅游的。
而且这其中打草惊蛇的事情做的不错,据说某些埋伏的眼线报,连续有几天晚上都有人携家带口的躲进了神策军驻地。
另一件后遗症就是,某人被当做了传闻中的很不光彩的角色,而且还没得地方辩解,因为作为长安中的一个重量级人物,这一切是在他主动找上门后发生的,并且正在在龙武军下手之前,就带领一部分相关的人和事物,突然就退出了长安城,当他的人在北境重新出现后,已经获得了相当来源不明的武装和补给。我的人情,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另外,因为我个人的兴趣,薛苹等人的手下,依旧在追踪那位传奇高手的下落,而鱼同带领的另一些人,倒是在那些察事厅子私邸的女人中,搜到一个受惊过度已经疯了的小女子,才找到了那位传奇高手当街暴走杀人的大概理由。
就和大多数三流复仇故事一样,一对家乡被毁,来京城寻找机会的小夫妻,却因为女方的容貌,被投靠的所谓世交朋友出卖,献给权贵子弟当作玩物,换取金钱和前程。本来这故事就此结束,就如大多数消失在豪门权势与淫威之下的小插曲之一。
谁能想到这,这次却捅了漏子,看起来无权无势无所着落的小夫妻,却有个唯一亲人,身为隐世高手的叔父,于是各种因素凑起来就让事情变的恶化,当打听到落脚的世交找上门来,却遭到心理有鬼的出卖者试图下毒和围杀等陷害,所谓的真相也不打自招,于是屡屡杀之未果,却让事情步步升级,传奇高手也被动用权势的结果,变成了见之必杀的重犯,冲冠一怒而大杀四方。。
而长安之大,百废待兴,没有人居的弃宅比比皆是,要藏这么一个人是很轻易的事情,为了在某些人回来前,解决不安定因素,加之来自上层的压力,终于迫使少年权贵,冒险用自己做饵,将之引出来的冒险一博,为了保障安全和成功率,几乎动用了一切的资源,私家的护卫随从、京兆府的公人、暗附的西北豪杰、出自内廷的便衣老兵,重重设计,甚至以私人关系,在体系之外借调了一整团新军,来做最后的保证。并且几乎成功了,如果不是一个以外因素提前出现,并且突然搅局让事情变的不可收拾。
当然这些人死了就死了,除了被当作理由的个别死者。作为大多数不能公然出现过地存在。更不可能出现在台面上地交涉和追究中,做为被打的死的不能再死地死狗们的主子,连替它们汪汪叫两声都不行。也只能暂且和泪就血吞,就当他们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