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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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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这边一人对着一人,自然没有什么差错。

倒是另一边,白司颜一人面对着眼前的一排,总觉得头顶上空的气压都低了,四下观礼的宾客也是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当真是开了眼界,直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站在最中间的,自然是花宫岚和百里月修,他们二人向来沉得住气,倒也相安无事,没有什么纷争,反而是被挤到最两边的东倾夜和西冥兰诺等人,不满于位置如此偏远,即便撅着屁股接连撞了几下,想要把身侧的人给挤开,奈何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只重重一下,便又将他们撞了开去。

正闹着,司礼却是等不及他们安分下来,兀自喊了一声。

不得已之下,东倾夜几人只好作罢,安安分分地躬身行了这交拜之礼。

然后。

问题就来了。

按照惯例,拜完了堂,借着便是入洞房。

可是李言彻那一对还好,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用不着担心,但是白司颜这头……却是麻烦了,新娘子只有一个,僧多粥少,根本就分不过来!

虽说入洞房不一定就要圆房,可是合卺酒什么的却是不能少,这要一个一个轮流着喝过来,白司颜深感她的手要断……而且,完全不用怀疑,那群家伙一定会打起来,你阻我我拦你,到时候一准儿会把整个屋子给拆了,想都不用想!

所以,当听到司礼略显底气不足地喊着“送入洞房”之时,白司颜便笑盈盈地接了一句话,道。

“天色还没黑呢!那么早就进屋子里怪无聊的,今日虽说是我的大婚,但同时也是青柠的大婚……我没有什么姐妹,青柠便是我最要好的姐姐了,所以她的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听到这话,司马青柠不免眼眶一热,跟着道。

“上一次你偷着成亲,没叫我喝上半杯喜酒……这一回,我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

“好!那就一起喝!不醉不归!”

话音落下,众人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位新娘子勾肩搭背豪气干云地走了开,一时间不由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状,新郎们也跟着要走开,却听百里雪篁抬手半掩着嘴巴,轻声咳了一句。

司礼闻声立刻反应了过来,忙着道。

“各位且慢!这……茶还没敬呢……”

蓦地想起来还有这一茬,白司颜和司马青柠即便回过了身,却见众人凝眸朝她们看了过来,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似乎不准备动手。

剔起眉梢,白司颜轻哼道。

“看我干什么?快去敬茶啊!方才不是说好了吗?这么多人看着呢……现在你们都是我的人了,丢的可是我的脸!”

原本还有些心塞塞,一听到白司颜那句“现在你们都是我的人了”,刹那间仿佛阳光普照了一样,众人一下子就心花怒放了起来……这种感觉,有些欣慰,又有些酸楚,就好像飘荡的柳絮找到了根,连带着一颗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到底是事先约好的,众人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在大家的面前食言,便就转身端起仆人递上来的茶水,从左到右,逐一迎上前给百里雪篁敬了茶。

一边浅酌热茶,一边欣赏着情敌们咬牙切齿的表情,百里雪篁顿时一扫而过适才的阴霾,深深地觉得只这一件事,便足够他受用好多年了!

敬完茶,看完了好戏,待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李老爷和李夫人才站起身,招呼着客人到院子里吃酒聊天,共叙佳话。

李言彻伤毒未愈,白司颜又无法满足众新郎的需求,今晚的洞房自然是圆不成了,大伙儿便索性放开手脚,吃肉的吃肉,斗酒的斗酒,一直折腾到了深更半夜,才拖着醉醺醺的身子回房休息,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同一间屋子的地上,唯独白司颜和司马青柠二人滚在床上,场面看起来又混乱又诡异……

第二日一早,白司颜觉得有些口渴,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见着外头的天色还未大亮,不想吵着别人,便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下去,穿上鞋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然而一直走到了外屋,却不见除了司马青柠之外的任何人。

想着昨晚上她睡下的时候,地上几乎躺满了,可现在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白司颜不由微蹙眉头,生出了几分狐疑,不过……想到有可能是李夫人派人将人抬了出去,白司颜也就没怎么在意。

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白司颜咕噜咕噜几口灌了下去,刚喝完,忽而就有些内急,即便放下杯子朝门口走了过去。

却不想,甫一打开门,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石桌边围坐着一圈人,不仅花宫岚一行都在,就连李老爷和李夫人也在,甚至连李言彻也披着一条厚厚的毯子躺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这个时辰还很早,天色尚且有些昏暗,石桌上虽然点了烛灯,却也没有特别的明亮。

白司颜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心下有些好奇,就款步走了过去,等到走近了,才感觉到那股子凝重的气息,像是有一团巨大的阴云笼罩在头顶,叫人觉得很是压抑。

而众人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严峻,一个一个深蹙着眉心,便连花宫岚和百里月修这样随性坦荡的家伙,都沉了几分脸色,似乎摊上了什么棘手的事儿。

难得一次,直到白司颜走到了他们的身后,都没有人发觉,众人各自沉浸在思虑当中,头疼不已。

见状,白司颜忍不住跟着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这天还没亮呢,你们怎么都起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众人这才惊醒过来,抬头看了她一眼,面上的神色却不见缓解。

李夫人叹了一口气,对她招了招手,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你也醒了……过来坐吧。”

白司颜依言走过去,坐到了桌子边,李老爷这才摇了摇头,叹息着吩咐了白倚竹一句。

“竹儿,你跟阿言说吧。”

白倚竹也不啰嗦,稍微沉吟了片刻,便用最简单的说辞将消息一个一个地同白司颜说了一遍,听到第一个消息,白司颜就当场变了脸色,越听到后面,就越是心惊肉跳,脊背发凉。

她怎么也没有相当,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前一刻还是国泰民安盛世繁华,后一刻……便是一夜惊变,天堂地狱,转瞬变换。

但是很显然,即便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这些事只怕也是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们一早就策划好的,若不然……诺大一个九州,怎么会同时爆发出内斗和战乱?!

第一个消息。

天岐书院被毁!

天岐山被炸了个干干净净!

从此世上再无天岐书院,他们这群逃学在外的学子,便是想回去,也没地儿回了!

“为什么要炸天岐山?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花宫岚微眯凤眼,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有些始料未及,但仔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可不就是觊觎宝藏的那些家伙……”

“可是……就算他们觊觎宝藏,也犯不着炸了天岐山啊!不是说他们已经找到几把钥匙了吗?还特地说服白倚竹去找东方城主,企图得到更多的线索……眼看着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等了这么久,还在乎这十天半月的吗?”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集齐钥匙,安安稳稳地打开宝藏……然而时间不等人,情况有变,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找钥匙上面了,所以一急之下就干脆炸了天岐山,以为这样就能拿到里面的东西,只可惜……他们不该太相信我,一厢情愿地以为宝藏就藏在天岐山里面。”

“呵,所以他们炸了天岐山也没有用,因为那里面根本就没有宝藏……”扯了扯嘴角,白司颜突然有些佩服起当初设下机关安置宝藏的人来,“大概打死他们都想不到,天岐山中那个庞大的地宫,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只不过……就算他们没有找到宝藏,却也还是阻止不了他们谋逆的野心。”

第二个消息。

紫炎帝君薨逝!

摄政王独孤爵当下发动政变,取而代之!

叛贼乱党连夜血洗皇城,诛杀太子和反抗的皇嗣朝臣,一夜间皇城如炼狱,血流成河,遍地尸骸!

与此同时,独孤爵下了必杀令,要将流落在外逃过一劫的独孤凤凛斩草除根!

而杀手,此时此刻已经在路上了!

“其实……父皇早就察觉到了皇叔的谋逆之心。”

正当白司颜义愤填膺之时,独孤凤凛的表情却显得相当平静,就算听到了自己的手足兄妹被戕害的消息,也只是皱着眉头,并没有太过激愤。

“只是那时候已经太晚了,皇叔的势力遍布整个朝廷,已然是一手遮天,而父皇也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受制于他。不得已之下,父皇只好虚与委蛇,明着任由皇叔大行其事,暗中将我遣出皇城,便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想借我之手,重整朝纲,东山再起。”

“紫炎国那么大,独孤爵又手握重权,执掌兵马,你的领地就只有那么小一块,就算他派来的杀手没能杀了你,只要他挥兵碾压过来,还不是分分钟把你的弹丸之城给碎了?!”

闻言,独孤凤凛却是微勾嘴角,露出了一抹危险的诡笑。

“你说得没错,独孤爵是手握兵权,但是……想要碾压本殿,还不够火候。”

“嗯?怎么说?”

“其一,那些归顺于独孤爵的文臣武将,并非全部都是真心实意。父皇虽然受制于他,处处被他监视,但这么多年来,也不是全然没有动作……在表面文章之下,父皇自知与他明斗不得,便暗设棋局,待时机成熟,就能调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棋子,给独孤爵以重创!”

“那么……其二呢?”

“其二,本殿手中握有十万精兵,皆是百里挑一、以一当十的悍将,这些年一直秘密操练,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即便独孤爵挥兵五十万……也不见得能动本殿分毫!更何况……他应该不舍得用那么多的兵力对付本殿一个。”

“这有什么好不舍得的?他当上了皇帝,不是想打谁就打谁吗?只要拔除了你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呵……你以为,他的野心仅止于紫炎的皇帝吗?若只是如此,他又何必耐着性子等上这些年?”

“这倒也是,想来皇图霸业,征伐天下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第三个消息。

北煌帝君病危,奸臣趁机谋反,一夜国乱!

很早之前,白司颜就听说北辰元烈和他的皇兄感情很深厚,而北辰元烈之所以被称为三太子,也是有原因的。

他与当今的北煌帝君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幼母后早亡,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北煌帝君虽为嫡长皇嗣,但因为从娘胎里带出了一身的毛病,所以一向体弱,好几次都差点死了,先帝担心大皇子不堪重任,便就转立北辰元烈为太子。

然而,先帝一驾崩,北辰元烈便将皇位还给了兄长,这些年来北煌帝君的身体也好了许多,故而一直相安无事。

念及兄弟情分,北煌帝君仍将北辰元烈立为储君太子,又担心自己的身体会突然间垮掉,便将厚望寄托在了北辰元烈的身上。

所以,每当北辰元烈翘学出逃,北煌帝君都会加派人手,将他拽回天岐山!

奈何北辰元烈从来没有当皇帝的心思,也不想让朝臣们生出二心,无端的滋生出许多麻烦事来,便就一直吊儿郎当的,以扮演一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为己任!

眼下北煌帝君突然病危,只怕就是这场混乱最为直接的导火索,那些蛰伏在暗处的豺狼虎豹,想来早就暗搓搓地等着这一天了!

瞅着北辰元烈紧缩的眉心,一脸忧惧的表情,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嘻嘻哈哈,白司颜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手背,安慰了一句。

“别担心了,那么多次生死关头,皇兄都挺了过来,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想必这一回,皇兄也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你要是真的放心不下,怕他落到奸臣的手中,就快点赶回去吧!”

北辰元烈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赶去见北煌帝君。

“皇兄的身边有死士守着,眼下被送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只是他的病……”

“什么病?很严重吗?”

“皇兄的病是从小就有的,时好时坏,向来没有准头,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怪症,好在在皇兄很小的时候,宫中的一位老御医开了一个药方,每当皇兄发病的时候,只要按着药方上写的照做,就能帮助皇兄渡过难关……然而,那方子开得奇怪,上面的东西也很难找,尤其当中的一味药特别难炼制,原本宫里储藏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奈何被那些乱臣贼子盯上,耍手段毁了……”

“若是重新炼制,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炼药最少需要三个月,皇兄熬不住的……”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暗着脸色,北辰元烈沉吟了一阵,又道。

“三师尊医术高明,这药原先一直都是交给他炼制的,不知道……他的手上有没有储备?”

“那还等什么?!”白司颜眼前一亮,捕捉到了一线光明,“快去找三师尊问一问啊!说不定会有呢!”

“不必找了……”闻人海棠忽而沉沉开口,语气是难得的压抑,“天岐山被炸毁,不仅伤及学生,几位师尊为了守护书院,全都死了,没一个幸免于难的……”

听到这话,白司颜的眸色瞬间暗了下去,随即生出了几分寒光,忍不住捏紧拳头,重重地锤到了桌面上!

“该死!”

原本她还想着救活了李府的大公子,可以回去向三师尊耀武扬威地卖弄一番,顺便将他收作徒儿好生使唤,却没想到这一趟下山,竟是阴阳两隔,甚至就连对她有恩的天月老人也在这场阴谋中丧了命……此仇此恨,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霎时间,没有人再说些什么,院子里顿然又安静了下来。

不远处的海岸上,初阳缓缓升起,朝霞烂漫,泛着微微的红光,暖黄色的阳光打在人的脸上,驱散了一些早晨的寒气和水气,只是众人心思沉重,却是丝毫不觉暖意。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百里雪篁不由开口提醒了一句,道。

“对了阿言,你之前不是从三师尊那儿拿了不少宝贝吗?你说……在里面会不会有北辰元烈要找的那味药丸?”

不等白司颜开口,北辰元烈就怏怏地勾起了一丝苦笑,摇摇头,并不抱有任何希望。

“且不说有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有……他们在山上埋了那么多炸药,炸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的,连房子都被炸成了断壁残桓,只怕那些东西早就被炸得灰飞烟灭了。”

“那可说不准!”

白司颜想了想,心底下非常不甘心,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尝试一番!

“当时为了不被三师尊发现,我将拿来的药都藏了起来,埋在了地下的一个密室里,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个密室是用铁石打造的,坚固无比!只要不是将炸药扔进里头,对着那密室连番轰炸,十有*能保全那个密室……要不然,我们回一趟天岐山,去找一找那些药?若真没有也就罢了,可如果能找到的话,那皇兄的命就有救了!”

见到还有一线希望,对此深有感触的李夫人当即附和了一声。

“阿言说得没错,不管能不能找着那味药丸,都应该竭力一试,以免后悔!”

“好,”北辰元烈颔首,“那就回一趟天岐山!”

说着,众人便要起身整顿,打点行礼赶去天岐山。

“等一下……”

东倾夜忽然唤了一声,叫住了他们。

白司颜回头,只见所有人都离开了座位,唯独他一人还坐在石凳上,支着手肘扶着脑门,并没有抬眸看众人,只直勾勾地盯着石桌的桌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很少见到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白司颜不免起了疑心,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眼下紫炎宫变、北煌内乱,看起来两者似乎毫不相干,可是发生在了同一个晚上,就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而紫炎国乃是九州之上的第一大国,北煌又是兵力最强盛的一方霸主,这二者若是联手,野心必然不小!

但就算他们再如何强大,也只是两个政权,若要同时对抗东晟、西阙以及南曜三国,到底还是捉襟见肘,没有必胜的把握!

所以……白司颜并不认为,东晟三国会相安无事,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想说什么?”

听到白司颜这样问,东倾夜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微烁,却是不知从何开口,顿了片刻,两人相顾无言,好一会儿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看到东倾夜为难,白司颜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虽然平日里东倾夜花里胡哨的尽会瞎闹,争风吃醋最厉害,一点也不矜持,叫人很难将他高冷尊贵的皇子联系起来,但他始终是个皇子,还有一个同样野心勃勃的父皇。

而在“皇子”这层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东倾夜还有一个身份……便是东晟帝君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利刃!

是的,白司颜差点就忘了……东倾夜除了皇子之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暗杀者!

可是……他若是不愿意说,她也并不打算逼他。

白司颜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吧。”

留下一句话,白司颜转身就迈开了步子,只是还不等她走出两步,便听东倾夜在身后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阿言……别走。”

挣扎之下,口吻中只剩哀求,听起来孤立无助,异常的伶仃单薄。

白司颜心头微动,免不得生出了几分怜惜,到底是不愿抛下他,即便回过了身,抬眸直直地看着他,笑着道。

“我不走,我一直都在。”

听到这话,东倾夜顿时眼睛一红,忽然间站起身,二话不说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白司颜!

白司颜被他吓了一跳,正要开口斥上两句,却听东倾夜伏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抽了一下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一时间,白司颜有些傻了,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当是安抚。

见到这一幕,众人也跟着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直到西冥兰诺弱弱地问了一句。

“小夜子……你该不会是……在哭吧?!”

话音落下的刹那,东倾夜顿时就炸毛了,立刻抬头反驳了一声!

“哭个屁!老子是男人好吗?!

“可是……”西冥兰诺继续不怕死地戳穿他,“你的嗓音都抖了……你真的……不是在哭?”

“我那是被你气的!”

“哦。”

对上东倾夜泛红的水眸,西冥兰诺善解人意地收了声,没有继续撩拨他,若不然……他再这么说下去,东倾夜十有*会扑上来咬他!

大概是觉得很没面子,东倾夜倒是不敢真哭,咽了一下口水便将鼻头的那股子酸楚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尔后冷下了几分脸色,抬眸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白司颜的脸上。

白司颜依然微弯着眸子,朝他露着笑。

“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东倾夜垂下眼睑,终于开了口。

“父皇拿母妃的性命要挟我,让我趁势杀了南宫芷胤和西冥兰诺。”

果然……

东晟帝君到底还是出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去天岐书院之前。”

“这么说来……你上天岐书院,便是为了刺杀他们二人?”

“不是,”东倾夜摇摇头,又提起眼皮,看进了白司颜的眸子里,“我上天岐山,自然是为了你……但是,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在,你以为父皇会答应让我离开东晟,一直在天岐书院里面耗着吗?”

“哎,你真是太可怜了,爹不疼娘不在……来来,姐姐抱抱你!”

叹了一口气,白司颜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她把这个家伙从地牢里救出来之后,他会那么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了……身为皇亲贵胄,东倾夜自然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钙,哦不……是爱!

所以一旦有人对他好,他就舍不得放手,拼死也要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情。

“所以……”扁了扁嘴唇,西冥兰诺表示有些怕怕的,“你真的要杀了我吗?虽然你好像打不过我,但是你的那双眼睛,还是挺恐怖的……”

南宫芷胤却是云淡风轻,不以为然。

“放心吧,他若真要动手,现在也轮不到你在这儿说话了。”

西冥兰诺这才松了一口气,安了心。

“也是吼……”

默了默,南宫芷胤又问。

“当初……东晟帝君是怎么跟你说的?”

闻言,东倾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自顾自地做出了一个推断。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父皇的意思,父皇也不同我解释,只说了让我按照他的吩咐办事……不过,现在看来,只怕父皇和独孤爵、还有北煌的奸相早就已经勾结在了一起,暗通款曲,打算联起手来,吞了西阙和南曜!”

南宫芷胤点点头,表示认同。

“想必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总不能真的让小夜子的父皇逼死他的母妃吧?”

虽然自己可以不用死确实很开心,可一想到东晟帝君是用东倾夜母妃的性命威胁他的,西冥兰诺就忍不住暗骂了一句丧心病狂,头一回觉得自己的父皇简直可爱到了极点,哪怕是坑儿子了一点,但至少不会对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

“或者……我和兰诺先装死?”

南宫芷胤同样十分的深明大义,舍己为人,只求能在白司颜的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觉得这样不可取……”百里雪篁及时制止了太子殿下的胡闹,“倘若你和兰诺的死讯传了出去,朝堂必定大乱,这样一来……就算他们的目的没有完全达到,却也达成了一半。”

“雪篁说得很对,”李老爷也跟着提出了反驳的意见,“你们二人乃是一国储君,可谓是国之根本,一旦你们二人出了事,难保不会动摇江山社稷的根基。”

“真死不行,假死也不行……那要怎么办?”

嘟着嘴唇,西冥兰诺忧郁了。

其实……他还蛮想假死一回玩玩,看看父皇和大臣们的反应,肯定非常的精彩!

但是这种游戏,在平时闲来无事的时候倒是可以打发下无聊的时间,现在整个九州的局势如此紧张,几乎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他就是玩心再重,也不敢随便尝试,万一真的不小心把江山给玩没了……呵呵,父皇一定会把他吊起来狠揍一顿的!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眯着一双狐狸眼,百里月修笑得奸诈,一看就是装着一肚子的坏水!

白司颜深知他的恶劣本性,不由挑起眉梢,哼哼道。

“说来听听。”

“以眼下的情势来看,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不管是东晟帝君,还是独孤爵,抑或是北煌的奸相,他们三人手上都握着大权,掌控着相当客观的兵马,并不容易对付。即便是联合南曜和西阙的兵力,要跟他们打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会赢,长此下去,烽火四起,硝烟横生,只怕这整个世道就乱了。”

“道理我们都懂,你不用专门解释一遍,直接讲重点吧!”

白司颜有些性急,受不了百里月修那种商人惯有的慢条斯理的调调,忍不住开口催了一句,毕竟现在不是在谈生意,他也用不着跟他们虚张声势地讨价还价。

看着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似乎并不对他抱有期望,百里月修即便轻咳了一声,拔高了声调,势要一鸣惊人,在大家面前树立起足以叫人刮目相看的威望!

“想要阻止乱世的降临,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打趴下,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和野心!”

“你说得倒容易,他们手中就算没有千万大军,至少也有百万大军,哪里是那么容易可以制服,说打趴下就打趴下的?!”

司马重偃不以为然地驳斥了两句。

不同于这些个皇子王孙,他和司马怀瑾出生于武将世家,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父亲行军打仗,亲身经历过那种血肉拼搏的厮杀,知道战事的不易。

虽然也有以少敌多出奇制胜的例子,但那毕竟是少数。

绝大部分的战争都会经历胶着的状态,损耗的是双方的兵力,除非在战力上有绝对的优势,否则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横扫千军万马,凯旋而归!

然而,百里月修却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说辞而动摇,一双半眯着的狐狸眼中,精光更甚。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别忘了,我们的手里面,还握着一样制胜的法宝!”

说这话的时候,百里月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花宫岚。

花宫岚几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

“你是说……凤鸣国的宝藏?”

经过百里月修和花宫岚这样一点拨,白倚竹也跟着染上了几分笑意。

“这个主意不错!独孤爵当初一心想要得到宝藏,便是看中了里头藏着的炎烈先祖无往而不胜的秘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既然有这样的说法世代相传,想来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且,我们大概也知道了宝藏埋在什么位置,只要能收集到钥匙,就可以将其打开,一探究竟!”

“可是,另外三把钥匙不是在独孤爵之子独孤无桀的手上吗?要怎么才能拿到?”

“这个简单!”

虽说白司颜没有对宝藏寄予太大的厚望,但看着大伙儿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多少也有些好奇,即便想了个主意,笑着将白倚竹推了出来。

“那个独孤无桀不是拜托小竹子找线索吗?现在他们炸了天岐山,也没找到宝藏,肯定气坏了!要是能让小竹子做诱饵,放出话说找到了宝藏,还怕独孤无桀不会上钩吗?到时候找个理由将他骗出来,不久可以逼他交出那三把钥匙了么?”

“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不等话音落下,白倚竹就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下来,那叫一个爽快!

众人不由微微一惊,刚想说哪有人喜欢当诱饵的,便听白倚竹又补充了一句。

“三个晚上!”

霎时间,四下唏嘘声一片,无数道鄙夷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了白倚竹的脸上,暗道他丧心病狂,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争宠!

白司颜也是无言以对,只好挥挥手答应了下来。

“好吧好吧!三天就三天,但前提是你得把事情办妥当了!”

白倚竹盈盈一笑。

“那是自然。”

“不是说……一共有五把钥匙吗?”司马怀瑾的眉心不见缓和,比起白倚竹的眉飞色舞来,更显沉着冷定,“就算拿到了独孤无桀手中的三把,再加上阿言手里的一把,还有一把呢?”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那天东方鹤酒不是说了吗,在他得到的信息里面,并没有说一定要五把钥匙,说不定这也是个障眼法……总之,我们先把能得到手的东西都准备好,到时候再去看个究竟!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连我们都挖不出那宝藏的话,炎烈先祖可就真的太失策了!”

好歹她也是炎烈先祖的后裔,身上流着他老人家的血,肯定还有什么线索是他们没有发现的,奈何眼下情况紧急,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耗费了!

“阿言说得有道理,说不定到了雪龙山……就能找到第五把钥匙了!”

瞅着众人一派兴致昂扬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踏破苍穹横扫天下一般,东倾夜却是悲苦不能自抑,忍不住抬手拦了他们一道。

“可是……我的事儿要怎么解决?如果七天之内不能将南宫芷胤和西冥兰诺的首级带回去,父皇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扯了扯嘴角,白司颜忽然问了他一句。

“你父皇,最想要的是什么?”

东倾夜一愣,不知道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了她。

“应该是……这个天下吧。”

“那不就得了?他其实并不在乎南宫芷胤和西冥兰诺死没死,只要你跟他说……有办法取得整个天下,他会不动心吗?”

意识到有戏,东倾夜不由眸光轻烁,催道。

“说具体点儿!”

“这样吧……为了取信于东晟帝君,你大可以将宝藏之事和盘托出,然后添油加醋一番,就说我们可以打赢那些乱臣贼子,然后趁势称霸九州!而你,作为他安插在我们当中的眼线,可以随时控制我们……如此一来,到了最后,东晟帝君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坐享其成了!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撩人怎么吹,我就不信这种现成的便宜,你的父皇可以抗拒得了!”

知父莫若子,东倾夜很清楚,东晟帝君这些年来一直韬光养晦没有动作,便是碍于兵力不够强盛,当年费尽心机地求得鬼瞳之术,也是为了能够走一些旁门左道的捷径,所以……如果能坐山观虎斗,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坐收渔利,东晟帝君自然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呵……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司颜促狭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舞道。

“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许不会相信别人,但你的话……他多少能够听进去一些!所以,你就放开手脚去编好了,东晟帝君若能不插足此番纷争,也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到时候,万一我们真的找到了宝藏,就按照编好的这个剧本走,十有*……或许还能救出你的母妃。”

一听说能救出母妃,东倾夜的眼眸顿然又亮了三分,一下子变得比任何人都积极了起来!

“那好,我们兵分三路!我回东晟游说父皇,白倚竹去紫炎找独孤无桀拿钥匙,你们先去天岐山给北辰元烈的皇兄找药丸……到时候,如果赶得及的话,就一同在雪龙山汇合!”

白倚竹点头应下。

“可以。”

白司颜振臂一挥——

“去把青柠叫起来!出发!”

“等一下……”司马怀瑾忽然唤住了她。

司马重偃接着补充道:“还是让青柠留下来照顾李公子吧。”

“对哦!”白司颜恍然醒悟,“青柠已经嫁人了……那就让她留下来吧,嘘……别吵醒她,我们小声点,走吧!”

一个“吧”字还没落下,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哈欠”,司马青柠睡眼朦胧地靠在门边,囔囔道。

“你们偷偷摸摸的要去干什么?为什么不带上我?”

“我们去梦游,你也去吗?”

“那我还是去睡觉好了……”

说着,司马青柠便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回去,看得李言彻一愣一愣的,不是很能理解她跟白司颜之间诡异的对话。

一直等到司马青柠走进了里屋,白司颜才走过去抬手拍了拍李言彻,嘱咐道。

“青柠就交给你了,这段时间兵荒马乱的,一定要保护好她。”

李言彻粲然一笑。

“放心吧,便是外头掀翻了天,这儿也一样风平浪静,只是……你们突然走了,青柠问起来要怎么解释?”

“就说我们去度蜜月了,让她别来烦我们!”

“度蜜月?”

“是啊!就是新婚夫妇出门游山玩水增进感情什么的,等你身体大好了,你们也可以啊!”

李言彻垂眸,若有所思。

“好,我知道了。”

言罢,李夫人放心不下他们,又拉着白司颜的手嘱咐了几句,这才命人备好了马车和一应器具,将他们送出了秦川。

一出城,因着东倾夜和白倚竹要去的是不同的方向,便就同他们分道扬镳,策马东行了。

白司颜一行也不敢怠慢,毕竟独孤爵他们早有预谋,逆天之举已然筹备多年,此番开了杀戒,一时半会儿便不会消停,整个九州的局势可谓是瞬息万变,杀伐之下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死不少人,为了尽快阻止他们的野心,必须尽快控制住局面!

翻山越岭,日夜兼程,连着赶了三天两夜的路程,众人终于回到了天岐山。

天岐山脚下,还是一如既往的青葱苍翠,蓊蓊郁郁,若不是山下的那些屋子被烧成了断壁残垣,只怕没人能知晓山上经历了一场浩劫!

大概是因为没能在天岐山上翻找出什么,便是炸毁了地宫,闯了进去,亦是一无所获,所以失望之下,独孤无桀便撤走了兵马,荒山之上毫无人烟,只有军队所行之处留下的痕迹。

一行人攀上半山腰,越往上走,所见之景就越是触目惊心,到处都是乱石横飞,残枝败叶,一片狼藉,甚至比山震之后的凋弊场面更加破败荒凉。

见此情境,众人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片萧瑟。

白司颜面色冷寂,目光微寒。

虽然她在天岐书院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感情,不过离开数十日,书院中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一人一貌,尚且历历在目,然而眼下却只剩举目不尽的荒寂和苍凉。

野心勃勃之人,历来皆有,然而大部分人并不喜欢争斗,就像书院里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即便是效忠不同的君主,却也能相处和睦,其乐融融,甚至还有不少人成为了知己好友……可是,一旦乱世起烽火,为了各自的家族和朝廷,他们很有可能会在无奈之下被迫刀剑相向。

这样的局面,便是光用想的,都觉得残忍无比。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亲人,二者戮其一,世上最艰难的选择莫过于此。

所以……这簇乱世争霸的火苗必须被当机立断地熄灭在星星之火的时候,绝不能放纵其席卷苍穹!

“别看了,”百里月修走上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了白司颜的肩头,“找东西要紧!等此事结束,尘埃落定……再建一个皇家书院又有何难?”

闻言,白司颜眸光微烁,燃起了几许光亮。

“没错!便是毁了天岐山,再建一个书院又有何难?老子还没升到天字阁呢,怎么能就此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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