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王小筱自行跑去前厅,与那位巧遇,且还相谈甚欢。
那位正值壮年,且生的也是玉树临风,他真怕王小筱动了心,更怕的是王将军有安排。
“总之这事宜早不宜迟。”伏青道:“我也该今早着手准备才是。”
伏青毫不气馁,意气风发的告辞了。
徐霈却是倚着门廊,望着伏青离去的方向良久,才苦笑了一声。望向如洗的天空,深吸一口气,涤去胸中的沉闷。
此时的王小筱,正在书房与父亲说话。
萍儿在午门外侍奉着,只听得屋内父女二人的对话一声高过一声,俨有大吵一架的趋势。她不禁急的跳脚。
小姐才刚痊愈,又敢跟老爷跟前炸毛,莫不是根本不在乎罚跪?
书房内,王将军沉着脸,已是不耐烦的摆手:“你一个女孩家,闺中绣花尚没学明白,怎么突发奇想又搀和起朝堂上的事来?难道为父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能耐还不如你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丫头?如今能得圣上青睐,北蛮那边大有文章可做,正是一展宏图之时,你却叫我急流勇退?小筱,你说你这是什么道理!”
“爹,难道咱们家的荣耀还不够吗?韬光养晦,留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已该知足了,一家子安安稳稳才是最重要的。您何苦又要参与到那些事中?”
“小筱!”老爷子气的面色铁青,“看来我真是对你疏于管教,曹氏也不上心教导你,竟将你教成了这样!你一个女儿家,不知闺房里描画绣花,竟将手都伸长到为父这里来了,如此不知深浅,为父岂能放心!”
“您旁的事都可以不听我的,唯独此事,定要考虑,您不要有逆反心理,只要我一说什么您就立即否决。待到身旁无人安静下来时,您不妨想想我说的是否正确。咱们王家树大根深,如今只求稳固即可,父亲身为族长,能让王家在您手里不至于衰败就已经足够,至于开拓之事,树大招风,难道您不清楚?一旦您如此激进,真有一日王家不好了,您该如何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
“你!”王将军气结。
如此诛心之语,竟出自最疼爱的女儿之口。
“难道在你眼里,为父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吗?!为父要振兴家族,难道也是错的?事情还没办,旁人还没说什么,你就先来咒我!”王将军额角青筋直跳,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压下怒气,“看来为父是该好生将你的规矩教导起来了。从前心疼你生母早逝,对你那些自由散漫的习惯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觉得叫你开心就是好的,现在看来,竟全是为父教导不善,才将你养歪了!”
“爹……”
“你不必多言,今日开始,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闺房学习《女训》《女戒》,若是再有一丁点儿出格的行为,我不罚你,我会罚你身边带坏你的人!那个萍儿,平日没少跟着你胡闹,你若错,我就罚她!”
“爹,您不能这样,您好歹考虑女儿的话……”
“来人!”王将军一声大呵,外头便有下人应是。
“送小姐回去!”
王小筱有再多不情愿,依旧拧不过三四个粗壮的婆子,愣是被拉回了闺房关了起来,且王将军还专门请了个老嬷嬷教导她规矩,如此一关就是半个月,竟连天日都不给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