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少城主素喜净,少夫人,带三到五套,总该够换洗了吧?”欧阳氏这话用询问的语气说出来,既给了意见,又有尊重了主子的意思在里面。
“带五套吧!”宋箬溪把衣裳一件件叠好放进箱子里,再问过欧阳氏的意见后,挑了一件玄色的狐裘斗篷,一件宝蓝色全羽缎鹤麾,三件夹棉圆领锦袍,六双棉袜,还有一些防寒药,足足装了两大箱子。
晚上宋箬溪是一个人用的饭,邺繁有事嘱咐邺疏华,留他到亥时初刻,四处都落了锁,才放他回东苑。
宋箬溪一直没睡,等着他回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邺疏华人还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进来。
宋箬溪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迎到门口,娇嗔地问道:“我等你回来,不好吗?”
邺疏华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回到房里,有你等我,当然好。”
“我把行装都拾掇好了。”宋箬溪指了指搁在房里的箱子,又拿起搁在几上的两个荷包,“虽然随从身上会带着银子,可是你身边备用一些散碎的银子,方便你取用。”
邺疏华伸手抱住她,“你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在家里,一大堆人伺候着,好着呢,你就放心吧。倒是你出去赈灾,衣食住行只怕有不周全的地方,可怎么好?”宋箬溪担忧地蹙眉道。
“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贵?”邺疏华笑,“我跟师父云游四方时,一袭僧袍一双芒鞋踏过山山水水。”
宋箬溪这下放心了,笑道:“我到把这事给忘了。”
次日,一早宋箬溪就醒来了,蹑手蹑脚的要起来,被邺疏华伸手搂住,“还早,再睡会儿。”
宋箬溪也不挣扎,笑着窝进他的怀里,问道:“十二月初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大约要十二月中旬才行,我把事情一办妥,就赶回来陪你过年。”邺疏华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
“你说话要算数。”
“君子一诺千金。”
又躺了一会,两人起来,梳洗更衣,吃过早饭,去澹宁居给父母请安。昭平县主眼中带着血丝,显然昨夜没有睡好,儿子好不容易常住在家中几个月,又要分离,做为母亲当然舍不得,交待了几句,又问了宋箬溪的行李收拾的怎么样。
邺疏华道:“儿子在外一定好好保重身体,母亲不必过于牵挂。”
宋箬溪把收拾的东西数了一遍给昭平县主听。
“你准备的很齐全,很好。”昭平县主满意地赞了一句。
“时辰不早,疏华你该启程了。”邺繁表情严肃地催促道。
宋箬溪送邺疏华出去,走到澹宁居门,邺疏华就不让她送了,“我走了。”
宋箬溪伸手弄了弄他斗篷上的带子,道:“早去早回,一路小心。”
“放心。”邺疏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宋箬溪看着他迈着稳健的步伐渐渐远去。
次日,雪停了,寒意未减,雪水还没滴落下来,就被冻成了冰柱子,挂在房檐上,长长短短,粗粗细细。巧桃几个小的淘气,拿着竹竿去敲冰柱子。
“松了松了,就快敲下来了!注意接好。”
“掉下来掉下来,快接住。”
“哎呀,没接着。”
“你真是笨死了。”
宋箬溪在屋内抄写《金刚经》,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吵得热闹,就搁笔走了出去,见状,怕她们被冰柱子弄伤,笑道:“你们几个不许胡闹了,去把那树枝上,竹叶上干净的雪收进瓮里,埋在那杏花树下,等明年挖出来烹茶喝。”
巧桃几个答应着,放下竹竿,去收集干净的雪,院子里恢复了宁静。宋箬溪转回房去抄写《金刚经》,邺疏华出门在外,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抄写经文,平复情绪。
十一月十九日,宜安葬,接下去的十天,没有适合安葬的日子,登瀛城的规矩,腊月不出殡,邺家族人在这天送十九爷上山。